电路板的尖锐边缘狠狠划过我的左手小臂。“嘶——”我倒抽一口冷气,
鲜血立刻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,顺着手臂蜿蜒而下,滴落在灰色的防静电工作服上,
像一朵朵仓促绽放的、绝望的红梅。王姐快步走过来,眉头拧成了疙瘩,
看着我手臂上那道新鲜的口子,还有旁边几道已经结痂、颜色深浅不一的旧痕。“又来了?
林小雨,这周第几次了?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严重影响我们组的良品率?!”她的声音不大,
但每个字都像钉子,扎进我心里。我低下头,死死咬着嘴唇,
不敢看她那双写满不耐烦和失望的眼睛。工厂里,效率和良率就是天,而我,
是那个永远拖后腿的异类。“对不起……我……我会注意的……”我的声音细若蚊蚋,
几乎要被身边机器永不停歇的轰鸣声彻底掩盖。
王姐看着我手臂上那些不仅仅是意外划伤的痕迹,眼神复杂地变了变,
最终只是重重叹了口气,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创可贴,扔给我:“去休息室处理一下!
五分钟!给我滚回来!”“谢谢王姐。”我捡起创可贴,像得到特赦令一样,
逃也似地冲向休息室。狭小的休息室里只有一盏忽明忽暗的节能灯,
墙壁被油污和灰尘染成了难看的黄褐色。我坐在冰冷的塑料长椅上,看着左臂。
那里不仅仅有刚才的划伤,还有几道更深的、平行的、带着某种刻意痕迹的伤口,
是昨晚在宿舍,用偷偷藏起来的美工刀片划的。为什么?因为昨晚,我又“看见”了。
不是幻觉,是真的看见!一只拳头大的黑色蜘蛛,长着密密麻麻的复眼,
从我手臂的皮肤底下一点点往外钻,它的腿还在里面蠕动!我吓得魂飞魄散,
拼命地抓挠、甩打,想要把它弄出来!等我被同寝室的张姐摇醒时,手臂已经鲜血淋漓,
而那只蜘蛛,消失了。她们都说我压力太大,出现了幻觉。可我知道,那是真的。
就像我知道,这个工厂,这整个世界,都在用一种无形的方式,啃噬着我的灵魂。“小雨?
你怎么又……”休息室的门被推开,同寝室的张姐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