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在护城河放莲花灯,他说:"阿宁若负我,我便饮鸩酒追到阎罗殿。"我仰头饮尽鸩酒,
朝他粲然一笑:"谢大人,黄泉路上冷,记得多带几坛竹叶青。"剧痛袭来时,
我听见玉佩坠地的脆响。混沌中似乎有人嘶吼着我的名字,可那声音太遥远,
远得像十三岁那年初见,少年将军隔着满院药香喊:"小医仙,我的伤疤该换药了。
"2黑暗中有冷香浮动。喉间火烧般的疼痛唤醒了意识,我艰难地睁开眼。
素色鲛绡帐随风轻晃,腕上金铃发出细碎声响。
这不是阴曹地府——阎罗殿不会有带着药香的暖玉枕。"姑娘饮的龟息丹剂量太大,
还需静养三日。"屏风后转出个戴青玉面具的男子,月白广袖掠过药炉时,
袖口银线绣的九转灵芝纹刺痛了我的眼。这是药王谷嫡传弟子的纹饰,师父临终前曾说,
这纹样二十年前就绝迹江湖了。"你们救错了人。"我撑起身子,喉间涌上腥甜,
"谢家满门抄斩,我这样的罪人......""谢宁,生于永昌三年腊月初七。
"他忽然捏住我下颌,将药汁灌进来,"实际是永昌元年上元夜,从药王谷火场抱出的遗孤。
"瓷碗坠地炸开惊雷。十三岁那年偷听父亲醉后呓语的画面突然清晰起来。那夜雨很大,
父亲抱着母亲牌位喃喃:"阿宁后颈的朱砂印越来越明显,
万一被人认出是药王谷的......""看来谢御史没告诉你真相。
"男子指尖掠过我后颈,铜镜里赫然映出赤色药鼎印记,"二十年前钦天监预言'药王现,
皇权倾',先帝便屠了药王谷满门。"我攥紧锦被,指甲掐进掌心。记忆里总在咳嗽的父亲,
书房永远上锁的暗格,还有每年腊月初七母亲红肿的眼睛——原来我偷走了别人女儿的生辰。
"为何救我?""因为你是唯一能打开《药王典》的活钥匙。"他忽然掀开面具,
左脸赫然蜿蜒着烧伤疤痕,"当年谷主将毕生心血封在你血脉中,如今该物归原主了。
"窗外传来鹰隼长啸,他转身将玉佩抛在我枕边。原本莹润的寒玉此刻泛着血丝,